備貨這個概念對于瓷器商人來說,主要是要備百貨賣百客,因為購買者行行種種,所需求的又都是各式各樣的,而作為傳統(tǒng)的陶瓷商人,就不得不備齊各種不同性質(zhì)的陶瓷產(chǎn)品來供顧客選擇,以保證吸引更多的客戶來購買,同時這些客戶會產(chǎn)生更深度的多次消費,隱性消費還有就是廣告作用畢竟再好的銷售也沒有顧客口口相傳的口碑管用,特別是國人的消費非常倚賴親朋好友的推薦,但凡只要是朋友推薦的店面,往往是我們首先考慮的方向,特別是一些大宗消費品可是在外地開店備貨特別是備陶瓷的貨,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就說我自己在武漢的一個店面吧,那是父母給我開的一個分店,為了這個店,我是從昆明辭職回來的,在回武漢的火車上,我很是興奮因為那時的我思想的認知是,我的店面只要一打開,人們就會爭著,搶著,擠著,踩著,踏著,蜂擁拿著鈔票進來購買,我是應(yīng)接不暇,喜笑顏開。
三天的火車終于到達武漢了,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去上班了,那時的店面已經(jīng)裝修完畢,很多貨品都是母親那邊店面移過來的,也有了相當?shù)目聪啻蜷_門,一早上過去了,秋風那個飄啊,麻雀在門口嘰嘰喳喳,那幾天,我在極度郁悶的過程中真正領(lǐng)會了什么叫做門可羅雀這個成語的意思更為狗血的是在后面,有個老太太,為了幾塊錢的還價,跟我磨嘰了一下午,我?guī)缀鯐灥?;一位女士買了十幾塊錢的東西,給了我一張一百,待我找零后隨即消失,事后一檢查是張假幣,痛苦的我牙齒咬的刺啦刺啦的。
大大咧咧的我那是常常遇到假幣,不知道是我面相好欺負呢,還是我點背,自始到終,就一直被假幣問題所困擾,也難得假幣的使用者真的是想盡了花招,致使我現(xiàn)在落下了個毛病,在外面別人找錢我,我不接受50的,只要20和10塊的,直到后面有了信用卡,這個習慣才有所緩解那是一的艱辛歷程,這個店于因為改造集體拆除了,我才逃出了夢魘,隨后就開始做網(wǎng)站,等等等等,這都是題外話,有機會再來講里面發(fā)生的種種故事吧說備貨吧,我第一次來到景德鎮(zhèn)也是一抹黑,是母親帶著我到處走,了解情況,那時還沒有結(jié)婚,看到作坊里面漂亮的畫瓷器的妹妹多少有點想入非非不過,今天說來,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我老婆排除萬難,堅定決心,千里迢迢從云南來武漢讀大學,我想我現(xiàn)在一定也是娶了個景德鎮(zhèn)的女孩子了只是我到今天一直想不通,周邊那些天天畫畫的哥們姐們,成天到晚的坐著,怎么就長不胖呢,這瓷器這玩意,真是神奇我第一個看上的是兩個箭筒,現(xiàn)在回憶起來是透明黃釉加高溫顏色釉山水,其實,高溫顏色釉的使用早在10多前就開始了,而且其作品藝術(shù)價值和成熟度并不比現(xiàn)在差距有多少,只是那個時候沒有得到市場重視而已,很多先行者畫出來的高溫顏色釉作品得不到認可,也談不上市場,最終食不果腹消失于景德鎮(zhèn)任何藝術(shù)品種一定要有市場風氣,你提前來了,或者沒有趕上趟,呵呵,都是搭不上順風船的,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為其理也陶瓷藝術(shù)的發(fā)展,工藝的漸進,一定要和市場的發(fā)展,消費者的群體壯大與認知的提高相結(jié)合,你出來早了,會凍死,出來晚了,會熱死,呵呵,這句話,您懂的那兩個箭筒我記得是200一個,我用油性筆在上面寫了個李字,老板用包裝紙包裹了一下,等著我離開景德鎮(zhèn)一起帶走我想,我應(yīng)該算是前衛(wèi)的了,能夠在前就理解高溫顏色釉山水這種裝飾藝術(shù),而且前提是我第一次接觸陶瓷,購買陶瓷,看來眼界高度還是有的可是故事再發(fā)展下去,就不那么光鮮了,這一對箭筒運回武漢,從那算起,到武漢店清倉離開,這兩個箭筒就一直呆在那里,沒有銷售出去,這里面原因有二,其一是,其中一個箭筒是補過的,我沒有發(fā)現(xiàn),在口沿處,坯體燒制過程裂開了一條不寬不長的縫,老板用瓷粉,加上膠水混合在一起填入其中,然后用油畫顏料調(diào)成和周圍相類似的色調(diào),當時就給掩蓋過去了,可是我是扎扎實實給老板騙了,她可沒有告訴我這個事情,我是當正品買回去的,好像一個多月吧,還是多久,這個地方就泛黃了,肉眼可以看的出來了,特別是用手一摸,有了異樣的觸覺這陶瓷啊,只要補過了,如果不告訴你在那里補過的,你是死都找不出來的,可是這補過的就是補過了,時間一長,就會氧化,就會暴露出來,快的話個把月,補的好的話,也可以蒙混一兩,這是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現(xiàn)在是大家的東西賣的貴了,以前不少老師都有過補瓷器的事情,而且這些瓷器銷售出去的時候是不告知的其二呢,這高溫顏色釉陶瓷藝術(shù),不僅僅是我這兩個箭筒,還有母親選擇的數(shù)個品種,應(yīng)該說一直到都沒有得到市場的認可,人們的審美在具象中,在傳統(tǒng)中并沒有跳出來,這股高溫顏色釉陶瓷藝術(shù)的市場暖風直到才進入瓷業(yè),才使得這種藝術(shù)如雨后春筍般的蓬勃的發(fā)展起來,也迅速成為了市場的主流藝術(shù)的一種可惜,我那兩個箭筒,沒有等到哪一天的到來,清倉的時候80塊錢一個給清走了,管他成本,運費什么的,折本也要給它賣了,這玩意太占位置了,帶著麻煩,存著占空間,敲掉太可惜,能80一個賣出去就謝天謝地了,我這對箭筒也折射出當時一批批創(chuàng)新的藝術(shù)家們的情況,他們能餓著肚子干的活,等著市場的春風吹滿大地,我想太多的人是等不到了,餓殍滿地才是真實的寫照,藝術(shù)是豐滿的,市場是骨感的,殘酷的淘汰到今天都沒有停息,下一個會是誰,你,或者我。
鴻永/文